他的眼瞳里逐渐蔓延出了红血丝。
已经见识过好几次尸化过程的颜宁知道，苏凌撑不了多久了。
但是严承渊仍然什么味道都没有。
怎么会这样呢？
两个人同时受伤，一个人感染了，一个人没被感染。
难道是体质的区别吗？
但是个体有差异的话，是不是意味着，丧尸病毒其实是可以抑制的？
颜宁紧紧蹙着眉头，伸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缝隙，从里面掏出两根细长的绿草，然后一人一根塞给了苏凌和严承渊。
“解毒草，快吃。”颜宁一脸认真。
这是他们妖界的万能解毒草，不管是被毒虫毒蛇咬了，又或者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。
一根草下去，药到病除，非常有效。
但是这个能不能对丧尸病毒起作用，颜宁也不知道。
死马当活马医，万一有用呢？
毕竟是颜宁给的，严承渊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嚼了几下，然后强行咽了下去。
苏凌却没有吃。
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变得发痒，声音极轻的说：“我已经没救了，没用的。”
然而颜宁压根不听他的话，一把夺过解毒草硬是塞进了他嘴里，然后又凭空掏出一瓶矿泉水，就着水强行给他咕噜咕噜灌了下去。
“等等，我……呜……嚼、一下……”
被迫吃草的苏凌被噎的呛了好几声，水都呛到了衣服上。
他用手背擦去嘴角的水，本该难受的场面，不知怎么的，他竟然莫名有些想笑。
怎么回事，自己好像还是第一次搞的这么狼狈。
苏凌的视线不自觉落在颜宁身上。
自从她闯入自己的世界，苏凌时不时就会有这种无法掌控现实的无力感。
可是……他似乎不讨厌这种感觉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苏凌的眼睛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，苏千雪更是忍不住捂着脸小声啜泣着。
“别哭了，姐姐。”苏凌抬手轻柔的擦去她眼角的眼泪。
可是苏凌的这声姐姐却让苏千雪彻底崩溃，她哭的更加厉害，眼泪不断的从她的指缝溢出来，止都止不住。
颜宁一直注意着苏凌的变化，按理来说，苏凌这时候应该已经失去理智了才对，但是看起来，他仍然很清醒。
而且结界也仍然维持着。
他到底是尸化了还是没尸化啊？
“你，想咬人吗？”颜宁蹲在苏凌面前问他。
苏凌摇摇头：“不想，我只是看不清，眼前全是红的。”
“那当然了，你的眼睛现在可红了。”严承渊在一旁小声嘀咕。
颜宁将自己白皙的小臂伸到他的面前：“来，闻闻。”
苏凌愣了愣，突然笑了起来：“你不怕我咬你吗？”
颜宁没有回答她，只是将小臂凑的更近了。
她之前遇到的那几个即将变成丧尸的人，在眼睛变红的时候都会出现特别想咬人或者特别想吃肉的症状。
苏凌微微弯腰凑近她的手臂，轻轻的嗅了下，除了淡淡的血腥味，似乎还有一种独属于女孩子的特别的甜香味。
“香吗？”颜宁问他。
呃……香不香什么的……
然而苏凌发现，周围的人都一脸凝重的看着他，似乎都在等待他的答案。
苏凌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，轻轻的点头。
颜宁疑惑的眨眼，然后又问：“那你，想吃吗？”
“……我都说了，我现在还没有要吃人的欲望。”苏凌叹着气强调。
严承渊不解的追问：“你不是觉得香吗？”
苏凌：“……”
他该怎么解释，他说的香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香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