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奶奶只尝了一口,便赞不绝口,要将其他人都叫过来尝尝。
宋楚烟则赶紧多分出两份:“哥哥,干娘,你们也快尝尝。这可都是肖瀚哥哥的手艺呢。”
“我儿长大,都会做菜了。”徐妩看着热腾腾的鱼片,眼眶泛红。
“小心烫,我来添就好。”
沈奕川接了宋楚烟手里的碗筷。
他们两人都是吃过名厨手艺的人,蒸鱼倒是多见,却没怎么吃过酒糟鱼片。
酒糟鱼片下肚,鱼肉鲜美犹在,酒糟却又增添几分香气,待鱼片下了肚,舌尖本该残留的腥味却被酒糟的淡淡苦味掩盖,只叫人愈发贪恋方才的鲜美。
两人很快将碗里的鱼吃得干干净净。
肖瀚也跑出来,心中忐忑的等评价。
徐妩一只手捧着脸:“好吃。没想到这酒糟的苦味,倒是恰到好处,让人吃了还想吃。”
“这蒸鱼的黄酒加的正正好,吃起来不腥,酒味也没有太浓,这薄荷叶只些许,让这鱼皮吃起来没那么腻了。”沈奕川规规矩矩的评价。
说话间。剩下的鱼也已经被分食干净,渔村的人都纷纷感叹,原来鱼可以做得这么好吃!
屋内人多,方汉特意将他们叫到了旁边的空屋子里。
宋楚烟没进门,扭头往外跑:“还要叫村长爷爷过来。”
“叫村长做什么?”肖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这不就做道菜的事儿么!
“渔村收留我们,我们也不收钱帮忙做工,恩情已了。接下来的生意,咱们也该明算账了。”
沈奕川给肖瀚解释,声音清脆,半点没有瞒着人的意思。
方汉听得清楚,点头应是:“本该如此。”
宋楚烟的菜谱若只需要一点点酒,辅以佐料便能如此好吃。
那他们渔村只要将这菜谱送到镇子上,只要有人愿意掏钱吃鱼,自然就有酒楼大批量的要鱼,那他们渔村以后的日子就不愁了。
这么大的恩情,肯定是不能让宋楚烟白白给的。
两边村长到齐。
宋楚烟懒得多费口舌,只说:“我不懂这些,村长爷爷和干娘只管谈,到时候,我只将菜谱和酿酒法子拿出来就好。”
“好。”
李村长笑的温和。
两个村长的目的都清晰,片刻就确认了各自想要的东西。
李村长道:“我们去东武县的路上都是荒地,需要很多口粮。渔村里的熏鱼、镇子上的饼子窝窝头,加起来要按我们人头算,准备十日份。还要两头拉车的驴,油纸布匹、板车水囊都按人头准备。”
这些东西加起来,在丰铜镇上少说都要花上几十两银子。
渔村每次一次赶集,除却贩鱼的钱,整个村子加起来也不过几两银子。
方汉听罢,道:“这些东西都不便宜。那我也加个条件。”
“请说。”
“镇子上的乡绅一直瞧不起我们。这菜谱如果给了乡绅手下的酒楼,只怕我们会被卸磨杀驴。所以,我想将菜谱和鱼还是交给卢天云。
只要他能借着这鱼菜,在镇子上重新站稳脚跟,四海酒楼能重新开张,他卢天云能做我们长久的靠山,除了您刚才说的部分,口粮,我能多给你们准备十日份的。”
十日份按人头准备的口粮,也不是笔小数目。
可要在如此富庶的镇子上,仅凭着这一道鱼菜,就让一个酒楼重新开张重新站稳脚跟,这挑战未免也太大了些。
李村长有些为难:“这是大事,得容我想想。”
宋楚烟晃着腿,扒着桌沿,仰脸看李村长:“一道鱼菜翻身难,可咱们不止这一道菜呀。”
“还有其他菜?”李村长和方汉都惊讶的同时开口。
“没错。”肖瀚跟着跳出来,“妹妹刚才做菜的时候同我说过,这酒糟能做的菜可多了呢。糟熘三白,鸡肉鱼肉笋片,最后加入糟糠酒勾芡,味美肉鲜。还能腌制猪肉,做酒糟肉,如同笋干生藏法一样,密封半个月,出来便是一道菜……
还有,这薄荷还能炒牛肉呢,除却这些,只要能买到辣椒花椒,烧鱼煎鱼,水煮肉片都能做!这哪里是一道菜,分明是好几道鱼菜肉菜,就是不知道丰铜镇里有没有过其他的菜。”
徐妩和沈奕川也都尝过名厨名菜,提到鱼片粥等一些鲜美的做法。
方汉被震惊在原地——他们以前怎么不知道鱼有这么多做法!
李村长则感叹。
“真是跟你们长久的在一起,都忘记你们是江南富庶人家,吃过更好的菜肴了。”
“吃过不等于会做。我也只是提提意见,能不能做得出来,还是多亏了囡囡以前看人家摆摊,知道那些翻炒的作料。”徐妩掩嘴轻笑。
一道道目光又看向宋楚烟。
她甜甜一笑:“多夸,爱听。”
“惯会撒娇。”徐妩轻轻一刮她的鼻尖,眼底满是宠爱。
“嘿嘿,都是干娘宠的。”
宋楚烟就近往后一靠,滚进徐妩的怀里小小声的撒娇,求夸奖。
两个村长心里都有底,暂时将这件事情定下来。
方汉担心迟则生变,赶紧让人将买来的猪肉腌制,做酒糟肉。让女人们将剩下的笋带来做糟熘三白。
这边研究着新菜色,方明朗也要赶去镇子上,跟卢天云说新菜的事情,免得等他们下次再去,四海酒楼已经人去楼空。
整个渔村都忙碌起来。
宋楚烟和两个哥哥闲来无事,在屋子里待了一天一夜,都觉得闷得慌。
次日清晨,大黑和二黑又是一身泥巴回来,沈奕川和肖瀚都撸袖子,准备把两只狗扔进河里洗干净。
没想到,大黑凑到漱口的宋楚烟跟前,没靠近,坐在地上,吐出两个东西。
“两个铜板?”宋楚烟将水吐到一旁,用剩下的清水泼在铜板上,问大黑,“又是昨天那个泥潭里的铜板吗?”
二黑跟在旁边叫了两声,像是在回应。
宋楚烟抿了抿唇:“走,我们今天再去一趟,那泥潭里肯定有其他东西。”
沈奕川和肖瀚各自拿着一枚铜板,对视了一眼,也觉得奇怪。
好端端的,泥潭里怎么会长出铜板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