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恒犹豫良久，这才艰难道，“你直接说吧，我心中对他已经大概有了预估，我能猜到他作了多少恶……”
“魏合已经成为了万妖门年轻一辈中首屈一指的存在，比万妖门少主孙禹也不差多少！”
“他是万妖门重点培养的天骄，以一名人族的身份站到妖族一脉之巅，这很不易，我不知这是不是他想要的，就单纯论权势而言，他成功了！”
林长歌低声道，“他修习了邪恶手段，以吞噬生灵鲜血来疗伤、提升，屠城、灭族……这对他而言都是家常便饭了，他这些年，为万妖门作了太多恶！”
魏恒苦笑着摇头，没有说话，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应当说些什么，好像所有言语都苍白无力。
“是我，没有教好他。”
魏恒低下头，眼中尽是愧色，“早知如此，当年我就不该收养他，任由他自生自灭才对，万妖门也不会多出一位作恶多端的人族天骄！”
“魏叔，事情都已经过去，再自责也是无用；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，他走到今天确实有不公正对待的原因，但踏上邪路还是自己的选择！”
林长歌冷声道，“他可以回头，他有很多机会可以回头，骄子盟早已经覆灭，他想要的公平我也为四大域的弟子带来了，可依旧无用，他决心一条路走到黑，你不需要为他的选择而怪罪自己！”
魏恒点头，但情绪依旧低落。
望着他这般模样，林长歌也是一叹。
上次见面，若非情况不允许，他一定会同魏合厮杀到底，直到一方力竭而死。
上次没能成功，下次碰上，恐怕还会是一场激烈厮杀！
……
林长歌又在圣地待了几日，直到景升那边传讯催促，他才带着韩甫赶去了黄山岭。
此地以前是东王的住所，后来方世荣赶来，直接把这片区域据为己有，改为了监察司的分处。
踏入黄山岭，林长歌忍不住和韩甫打笑，“当年和东王对着干的时候，我也不曾来过这里，没想到时过境迁，竟是以这样的身份踏入了此地！”
“确实很大的排场，中央皇城一直在有意抑制其他区域的发展，导致东城、北海、南荒、西山都远不如他们，所有天骄都被虹吸走，形成一个恶性循环！”
“这也就罢了，以往他们不干涉其他地方，哪怕是东王等人实力也没有特别离谱，现在好了，直接派遣涅磐境八重的监察司长老过来掌权，在神朝官居三品，好大的威风……”
韩甫摇摇头，满脸无奈。
这是上面的决定，是人皇的意志，其他人不得忤逆，只能安心听命。
林长歌知道没法反抗，只能摇头，“天高皇帝远，说是人皇意志，其实大部分决策还掌握在方世荣手中，去吧，会一会他。”
两人进入黄山岭，一路来到了方世荣所在的宫殿前。
外面站着一道身影，他神色平静，似乎专门在这里迎接两人。
“第七队的林长歌、韩甫，是吧？”
那人不咸不淡道了一句，“我是第十队的队长，文洋。”
“见过文队长。”
林长歌和韩甫立刻行礼。
“跟我进来吧。”
文洋脸上没有太多表情，始终不咸不淡，摆了摆手，带着两人走入了大殿。
“你们来的目的我已经听景升说了，三个二等机缘，倒是正巧……从里面匀出三个名额不算难事。”
文洋道，“听说你们都是从东城去到的中央皇城，待会长老可能会问你们一些问题，如实回答就好。”
文洋一路将两人带到最里面，只见一位身穿紫色长袍的中年人正坐在座位上，神色淡漠。
林长歌看了他一眼，被对方身上那恐怖气息震到了，旋即意识到他就是方世荣。
“见过长老！”
林长歌和韩甫弯腰行礼，很是恭敬。
“霸体。”
方世荣似笑非笑，“时代还真是变了，以往霸体是我们神朝最大的敌人，甚至因此引发过多方战事，没想到如今居然有霸体归入了我们监察司！”
林长歌不明白对方何意，只能附和着点头。
好在方世荣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，“你前段时日在伏龙城的事迹我听说了，若不是你，我们确实拿不下那群狡猾的妖族，就这一点来看你是大功一件！”
“多谢方长老夸赞。”
“听说你来自东域，在东城也修炼了很多年，这才踏入了中央皇城……那圣地的四域盟便是你开创的吧，倒是培养出了不少人才！”
方世荣话音一转，旋即似笑非笑道，“说起东城，我还是个外来户，比不得你……眼下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！”
林长歌知道该来的一定得来，不卑不亢道，“方长老请！”
“东城都是这么不服管教吗？我只不过稍稍动用了些手段，上了些规矩，就闹得天怒人怨，还是说，东城不属于神朝范畴，不受陛下管辖呢？”
方世荣笑容灿烂，但问出的问题却让一旁的韩甫惊出一身汗，这不是在挖坑等着你跳吗？
你如果顺着方世荣的话说，那好了，直接一个大帽子扣你头上，如果你反驳，那方世荣自然就可以顺势而为，并对外宣称这是林长歌的主意。
林长歌在东城还是有很高威望的，毕竟曾经是从这里走出去的，且跟不少势力都交好，一旦有他站台，许多规矩推广起来将轻松许多。
林长歌简单思虑过后，昂起脸来，直面方世荣，“方长老，东城自然是神朝领土，只是以往这里的管辖方式跟中央皇城不太一样，所以各家势力自然不满长老这般大刀阔斧的改革，不如慢慢来，一点点让他们接受！”
“你觉得，多少年合适呢？”
方世荣并不满意，反倒是逼问林长歌，让他给出答案。
“规矩已立下了数千年，想一朝一夕就推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，至少……百年光景吧！”
林长歌一脸坦然，时间自然是拖得越久越好，就眼下这风起云涌之态，说句不好听的，以后神朝发生什么变故都还两说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