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事情闹大,当天下午,袁向天亲自去了趟刘家。

不巧的是,刘梅不在娘家。

于是,袁向天又跑了趟关家。

不巧,刘梅还是不在。

一问之下才知道,刘梅早在前一天带着孩子去外地探亲去了。

得知这个结果,袁向天脸都绿了。

原本,他是打算花点钱,给点好处,再顺便威胁恐吓一下,让刘梅串一下口供,说这工作是她自己自愿卖给石巧弟弟的,跟袁立章没关系。

女人嘛,头发长见识短。

刘梅再能耐,也只是一个村妇。

袁向天不信她对钱不心动,对权不畏惧。

结果让他没想到,刘梅直接玩失踪。

这下,饶是他有千万是计谋都无从下手了。

厂里的领导更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。

本来,厂里都开会讨论好了,把刘梅重新叫回来,给她升班长。

一开始,厂里很多领导还不同意,说厂子是国营的,属于国家,不能随意升迁,不合规矩,上头追究下来,怕背锅。

好不容易领导一致通过了这个方案,结果派去关家的工人说,刘梅不在。

问街道办,说是刘梅和她弟弟前几天就开了介绍信带着孩子去首都城探亲去了,得去十天半个月。

这下,厂里的领导们彻底慌了。

一天。

两天。

厂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。

这些人有来采访的记者,还有收听完广播后慕名来食品厂打卡的路人。

一群人蹲守了好几天,硬是没看到刘梅人影。

纸终究包不住火。

即便厂里领导一再开会警告工人,不许乱传刘梅的事。

然而,刘梅被厂里开除的事还是悄无声息传开了。

这下,人群彻底炸锅了,纷纷要求厂里给个说法。

厂里给的解释是,刘梅自己把工作卖了,跟厂里无关。

这个说法很快被推翻。

食品厂门卫大爷第一个站出来怒叱,说刘梅的工作是被厂里黑心领导的小舅子顶替的。

“你们这些个黑心肝的,你们对得起组织,对得起人民吗。”

“刘梅同志这些年孤儿寡母这么不容易。”

“你们这群丧良心的玩意,抢了人家的工作,还污蔑人家卖工作。”

“老天爷迟早收拾你们,把人家孤儿寡母逼的远走他乡,现在还造谣人家去外地探亲……”

大爷说着说着,眼圈都红了。

刘梅这些年有多不容易,旁人不知道,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。

前夫活着的时候,小姑娘天天被打的鼻青脸肿。

眼看着日子好不容易熬出头了,工作又被人薅了。

现在,还被逼的只身带着孩子远走他乡。

什么探亲,大爷才不信,肯定是被袁立章逼的出逃外地。

这几天从广播里听到刘梅的事迹,大爷的眼泪是大把大把的掉。

今天他要是再不站出来,他就不能算是个爷们!

“大爷,你别瞎说,刘梅同志明明是去外地探亲。”

厂领导使劲给大爷使眼色。

“我呸!探你奶奶个腿的亲!骗鬼呢!”

现在的企业都是国营的,工人都是铁饭碗,吃国家饭,工资都是固定,地位很高,压根不怕那些所谓的车间主任、厂长之类的。

大爷张口对着厂领导就是一口浓痰吐过去。

“就是,还污蔑刘梅同志卖工作,刘梅同志的工作明明是被袁立章的小舅子顶替了。”

有一就有二。

门卫大爷站出来后,其他和刘梅关系好的工人也陆续站出来发声,声讨袁立章。

“袁立章,袁立章是谁啊。”

有不知情的人问。

“还能是谁,咱们食品厂的车间主任呗。”

“天,他这是公然搞特权呢。”

“那可不,人家前老丈人还是副厂长呢,亲爹还是市里的大领导。”

“咋回事咋回事,所以刘梅同志真被厂里开除了?”

“废话,这还能有假,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出现。”

“天,这刘梅同志的命也太苦了吧。”

“你说她会不会压根不是去外地探亲,而是被灭口了?”

“不能吧,光天化日的,谁敢干这种事。”

“咋不能,你是不知道,这袁立章仗着亲爹当官的,一直针对刘梅同志姐弟俩。”

“啥?刘梅同志弟弟也在这厂里上班?”

“对啊,刘梅同志弟弟是厂里的木工,她家里困难,弟弟十岁不到就出来当学徒了,你不知道,那孩子可苦了,大冬天手都冻僵了还在刨木头。”

“天啊?十岁就出来了打工养家了?城里孩子这个年纪还在上学呢,很多饭都不会煮呢。”

“没办法啊,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小小年纪没了爹,家里没壮劳力,饭都吃不饱了,还上啥学,只能出去谋生了。”

“哦对了,袁立章现在娶的那媳妇原来就是刘梅同志弟弟的对象,两人都谈好几年了,因为刘梅同志家里穷,拿不出彩礼,一直拖着,本来都打算借钱结婚了,结果被袁立章抢了。”

“天,这不是强抢民女吗,这袁立章的做派活生生就是旧社会欺行霸市的地主啊。”

“可不是,刘梅同志弟弟之前还被厂里开除过呢,也是因为袁立章带人来厂里闹事,给人家扣帽子,穿小鞋,刘梅同志亲妈当时还被他弄到派出所关了很久呢,可怜老太太人都瘦了一大圈,都皮包骨了,差点还死在里头了。”

“天,这刘梅同志一家子也太惨了吧。”

“刘梅同志是工人,她弟弟也是木工师傅,按理条件不差了啊,咋还娶不起媳妇呢?”

“因为女方那边要三转一响,外加2000块钱彩礼啊。”

“老天爷,2000块钱,她真当自己镶金子了吗,她怎么敢,有这钱,就是公主都能娶了吧。”

“这女的也不是好东西,这几年吃人家刘梅同志弟弟的,喝人家的,看人家袁立章有钱,扭头跟袁立章跑了。”

“天,她这么不要脸啊。”

墙倒众人推。

这些人越传越离谱。

刘冬明明15岁当学徒的,被他们传成了十岁。

刘母当初被抓去派出所的时候,胖了一大圈,到他们嘴里瘦的皮包骨了。

石巧彩礼要的三转一响,外加500块钱,变成了2000块钱。

越来越多人开始聚集在食品厂门口,有贴东西怒叱袁立章种种罪行的,还有要求厂里还刘梅同志姐弟俩一个公道的。

真真假假。

真相是怎么样的已经不重要。

群众已经愤怒了。

他们要的就是给袁立章定罪,给石巧定罪。

袁立章百口莫辩,石巧更是成了过街老鼠,人尽可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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