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岁檀睡觉前特地问了沈夕岚,确认她白天有没有和明潇通过电话。得知钱暂时安全了,她才放心,挺直腰杆,理直气壮地回了自己房间。
对嘛!走到一半,她心想,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嘛,哪有和男朋友同居还得经过妹妹点头的?
进了房间,她发现灯有些问题,像在跟她玩捉迷藏,一闪一闪的。
“这几天,灯一直这样吗?”她转头问霍承景,他正悠闲地靠在床头。
“偶尔。”霍承景说。
沈岁檀从衣柜里拽出一根晾衣杆,对着吸顶灯的外罩戳戳、敲敲一顿捣鼓。嘿,还真灵,几下之后灯不闪了。
“看来是接触不良,小意思。”她得意地把晾衣杆塞回衣柜。
霍承景觉得很神奇,不自觉坐直了身子,看看灯,又看看她。
“厉害吧?”沈岁檀冲他挑了挑眉。
但她还没来得及收起嘚瑟的表情,灯又开始闪起来,很快打了她的脸。
霍承景笑笑说:“还是关掉吧。”
“好吧。”沈岁檀随手关了灯。
灯一关,屋里黑漆漆的,只有阳台窗帘的缝隙透进来一点月光。今晚的月亮不是很亮,等眼睛慢慢适应这黑暗的环境,她隐约能看到床上霍承景巨大的影子。
心里莫名有点小鹿乱撞。
现在的她,比第一次把他带回家,顺理成章地发生关系,更增添了少女怀春的情绪。
回想那晚,她感觉当时像是被打了一只兴奋剂。吸引她的,除了对这个人的喜欢,更多的是兴奋和刺激。
而这几天的相处,她已经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恋爱情绪。有恋爱的喜悦,也有患得患失。
沈岁檀在原地站了会儿,才慢慢走向霍承景。
果然,黑暗中,男人一直紧紧盯着她,仿佛能看清她的每一个动作。她才靠近,他就一把将她搂住,轻松地放在了床上。
沈岁檀看不清他的脸,只感觉到霍承景温热的呼吸和结实的胸膛。身体一个翻转,上方笼罩着一个巨大的身影,一只长手臂紧紧地圈着她的腰。
她心里甜甜的,又有点害羞。
两个人保持这个姿势好一会儿,他并没有别的动作。
沈岁檀心想,他到底在看什么?明明什么也看不见,难不成她有夜视能力?
她抽出手臂搂住他的脖子,小声说:“对不起。”
“为什么道歉?”霍承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“那天邀请你留在我家来住,是我太冲动了,考虑不周到。在我家住的这几天,带给你的好像净是些烦心事儿。你应该也挺无奈的吧?”
“不会。”霍承景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,轻轻地嗅,“以后不要跟我道歉。”
沈岁檀感觉他的鼻尖划过皮肤,凉凉的,痒痒的,“我都想象不到,如果这个人不是你,现在会是怎样兵荒马乱的情形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说,如果我的男朋友不是你,他可能已经因为我弟弟妹妹和我吵过好几场架。他一定会问,你妹妹怎么这样?这么荒唐!你怎么也这样?你打算以后一直管着他们吗?等我们结了婚呢?有了孩子呢?”
霍承景搂她搂得很紧,像是要把她身体一分为二,但声音很平静,“发生过这样的事吗?”
“当然没有,我想象的。”沈岁檀轻轻搂着他的脖子,手掌搭在他的肩头,感受到他肌肉的鼓动。她由衷感叹,“幸好是你。”
但环在腰上的手臂实在太过用力,过了会儿,沈岁檀有些喘不过气,她轻轻地呻吟一声。
霍承景这才恍然回神,连忙放开她,“弄疼你了?”
“没事。”沈岁檀摇头,注视着上方模糊地影子,小声说:“其实,我挺喜欢你用力抱着我的,有点疼也没关系。”
霍承景听了,重新贴近,“这样吗?”
“可以再重一点。”
霍承景静静地搂着她,鼻尖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发丝,轻柔的茉莉花香在空气中弥漫,侵入他的鼻端,这香味淡然却持久。黑暗中,两个人无声的拥抱,却像是在温柔的私语。
他听到两个人越来越强烈的心跳和呼吸声,这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,他们成了彼此珍视和向往的港湾。
可是怎么办呢?他是一个拿到喜欢的东西会本能想去拆开的人。他花了这么多年,也还没有完全摒除自己恶劣,完全控制自己破坏的欲望。他的内心也同样是阴暗的,他觉得她没有母亲,和父亲关系不和,这很好。最好也没有弟弟妹妹,将来他们不要有孩子……她就应该只有他。
或许……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时机,还是早了一点。
他应该先治好病的。
男人是女人最好的补品,这话也不知道谁说的,反正说得真没错。
沈岁檀接下来几天神清气爽、面色红润、走路都带风。
那个姓凤的女人果然憋不住,主动打电话给沈岁檀打来了电话。
“沈小姐什么时候有空,我们约个地方见面聊聊吧?”
沈岁檀装糊涂,“我和你有什么谈的?我们俩都不认识,要谈你可以跟我妹妹谈。”
“你妹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,这里头扯到十几万块钱呢。”
沈岁檀惊讶,“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,你说,跟她是忘年之交,钱是作为朋友,借给她的。这才借了几天啊,你不会是想要回去吧?”
女人的伪装无法维持下去,嗓子都掐不住了,“不管怎么样?你妹妹拿了我那十二万,你总不能不认账吧?”
沈岁檀故意拿出一副蛮不讲理的姿态,“你有凭证吗?写借条了吗?我就算不认又怎么样,你找谁评理?谁会相信你给了人家孩子十几万?”
女人急了,“我有凭证啊!”
“什么凭证?你可以先发给我看看。”
女人又不吱声了,显然这凭证是上不了台面的。她语气又软了下来,“沈小姐,咱们还是好好谈谈吧,你要是知道我的用意,说不定还得谢我呢。咱俩见一面,见一面也浪费不了你多少时间。”
沈岁檀冷笑,“不好意思,最近真有点忙,实在抽不出空来。”
她把电话挂断了。
沈岁檀就是想让对方认为自己是个随时可能赖账的人,让她发慌。这样谈起条件来就更有底气,也能更容易摸清她的真实目的。
果然,那边的人被她狠狠拿捏住心理。
没过多久,凤女士的女儿又打来了电话。她比她母亲会说话,听声音也更专业更有文化的样子,一开口就客客气气的:“沈小姐,您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