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砚秋眨了眨眼:“爸,我是自愿的。”

许德贵笑了笑:“我知道,我给你们钱,也是我自愿的。”

冯裕安笑道:“好了,父子慈孝,这多好啊。”

许德贵夸赞道:“小秋,人情世故这方面,你真要和裕安好好学一学,裕安看事情看得透。”

冯裕安笑道:“叔,我都是跟我师父学的。叔你不知道,我师父最近开始跟我讲厂里的人事格局,我的天啊,厂里各个分场的主任、副主任,随便拎一个出来,他都能背出人家的家谱。这个人擅长什么,那个人擅长什么,谁家在哪里有关系,谁家和谁家是姻亲,谁是忠谁是奸,他知道的一清二楚!”

许德贵笑道:“毕竟是谢书记的孩子,站得比我们高。”

冯裕安开始絮絮叨叨:“你看他从好几年前就开始安排了,把景元送去上学,请咱们厂里财务科的老师傅教导景元,又逼着景元去考个会计从业资格证。可怜景元小学都没毕业,学得多辛苦啊。也就是景元聪明,换一个死也学不会的!”

说到这里,他小声道:“我听说,食堂那个管账的可能要调走了。”

许德贵双眼一亮:“那景元有机会吗?”

冯裕安笑道:“我师父说,不管有没有机会,咱做好准备,只要准备做足了,就算这里不行,别的地方也能想办法。他说过几天去找以前朱厂长家的儿子孟晨玩,带我一起去呢。”

许德贵高兴道:“那你去,你本来就是煤矿系统出来的子弟。”

“是呢,孟晨他爸朱处长现在管煤矿调度,咱们电厂要发电,少不了煤啊。给谁好煤,给谁孬煤,还不是看矿上的意思。我师父说等他结婚的时候,请孟晨来帮忙,还说要收孟晨家的儿子当干儿子。”

许德贵有点吃惊:“你师父给你讲这么多事情?”

冯裕安笑道:“我要给他跑腿啊,他就会告诉我一些事情。”

许德贵又夸赞道:“云舟平时看着不言不语,没想到暗地里已经做了这么多事情。”

“叔,我给你说的这些,我师父说能告诉亲近之人。我说这些话的目的是告诉小秋,机会很多,不用只盯着眼前一亩三分地。”

许德贵正色起来,突然拉住冯裕安的手:“裕安,小秋老实,还请你帮我带一带他。”

冯裕安笑起来:“叔,你怎么忘了景元和小曼。景元是你干儿子,你和顾家的关系更近。”

许德贵突然懂了,冯裕安在提醒他,如果能和赵家结亲,他和谢家就是两重拐弯的亲戚。

许砚秋侧身看着冯裕安,他也明白了冯裕安的意思。

他发现冯裕安和谢云舟越来越像了,他们思考问题会从全局着想。

许砚秋和冯裕安一起在顾家庄吃了顿饭,然后一起返回镇上,将话带给了顾小曼。

顾小曼有些诧异,没想到许德贵现在居然不愿意让工作了。

顾耀堂晚上回来听到后嗤笑一声:“你可别以为他有多好,大春一直没儿子呢,他估计是想等大春有了儿子后再让工作,到时候小梅都过门了,说不定孩子都老大了。再说了,他想跟你小舅结亲,他如果是保卫科主任,那好说。他要是个农民,他不配。

而且他还得考虑小秋呢,保卫科主任的儿子可以娶别的主任家的闺女。农民的儿子只能娶外来的普通丫头,小两口在厂里无依无靠,什么都得指望自己。”

顾小曼对许家的事情没有做任何评论:“不管怎么说,许大伯为了几个孩子是操碎了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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