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小曼真是服了这个烂赌鬼:“你要钢筋干什么?你吃钢筋?”

“钢筋可值钱了,还有砖头,都是上好的砖头。我那时候想一天偷两块,说不定半年就能在院子里盖个小屋子呢,省下来的买砖钱归我。”

顾小曼在心里默念不生气不生气:“你要是敢偷一块砖,我就就用那块砖头砸烂你的头!”

顾耀堂嗤笑一声,讥讽女儿:“就知道跟老子斗狠,看看你那小胳膊小腿的,连五十斤散煤都提不动,还让人家小秋帮你。”

“要你管闲事,我教小秋读书,他帮我干活,互惠互利。”

顾耀堂咧嘴一笑:“教吧教吧,许德贵答应了我,你好好教小秋读书,明年厂子盖好了,他帮我找个轻省活儿。”

顾小曼眯起眼睛:“拿我做人情?”

顾耀堂把眼睛一瞪:“怎么,你让我去卸煤队当牛马?要不让你哥去?老子正好不想上班呢!”

顾小曼哼一声:“那行啊,你回来,看你没了工作没了田地,谁还理你!”

顾耀堂哼着小调往屋里去:“老子不跟你生气,我就看你明年考个什么大学!我看你考上大学又能怎么样,还不是一样吃喝拉撒睡。”

顾小曼又抓住他问:“派出所那边什么态度?”

顾耀堂哦一声:“你不说我差点忘了,小秋他二叔,许德富今天受伤了,制止斗殴。”

顾小曼一直觉得这个赌场开得有些不正常,发生这么大的械斗,派出所肯定脱不了干系。

受伤了啊,关键时刻壮士断腕,豁出去搏一把,果然有魄力。

“许大伯是不是没回来?”

“他直接跟着去了医院,许德富伤的不轻呢,被人攮了一刀子。”

顾小曼听得心惊肉跳:“没死吧?”

“应该死不了。”

顾小曼松开他:“我去隔壁跟许大娘说一声,他们还等着呢。”

“你去说吧,我饿了,要吃饭。”

顾小曼带着平安出门,敲开了隔壁的门,委婉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。

王香萍的声音有点发颤:“我知道了,小曼,你,你快回去吧。”

顾小曼安慰她:“许大娘,许大伯没事。许所长虽然受伤,不会伤及性命。他这是立功呢,你想啊,打架斗殴偷盗,他肯定要挨批评的。但他为了制止械斗受伤,最差也是功过相抵。”

王香萍努力镇定下来,然后点点头:“我知道了小曼,你去吧。”

顾小曼看了一眼许砚秋,给他使个眼色。

许砚秋劝母亲:“妈,咱们先进去吧,我爸今天肯定不会回来了。”

王香萍嗯了一声,顾小曼跟许家娘儿四个告别,带着平安回了家。

后面几天,镇上的氛围一天比一天紧张。

因为发生了刑事案件,区公安局介入,最终以偷盗和故意杀人定罪。

杀人的那个要吃枪子,偷盗国有资产的几个全部要蹲大牢。厂里那几个被杀的,子女顶替入厂,给了一定抚恤金。

偷盗的设备全部归还,赌场杨老板也进了大牢。

赌场被严查,镇上派出所吃了挂落。

顾小曼私底下猜测那赌场肯定在派出所过了明路的,说不定那些销赃的钱,派出所也伸了手,镇上大小领导们吃了孝敬,全部睁只眼闭只眼。

没想到电厂这么刚啊,直接带着几十人上门,搜出了一堆的贼赃。

果然不出顾小曼所料,没过几天,许砚秋的叔叔许德富被调离龙湖镇,去另外一个偏远的小镇当所长。

看似平调,其实被降。

龙湖镇离市区近,属于区里直接管,现在又在建一家大型国有企业,经济比那些偏远农村小镇子强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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