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袒之心,溢于言表。

那般姿态,尽显出对苏恒的维护和青睐。

如今,赵烈旧部们因为一己之私,害死了苏恒。

可想而知,裴无寂此刻的心情。

因此,担心触怒了裴无寂,从而被殃及池鱼,周围所有人都是闭上了嘴巴,鸦雀无声。

原本热闹喧哗的纷议声,都是消弭不见。

甚至许多人连得呼吸,都是悄悄地屏住收敛。

“拉下去!”

裴无寂满怀杀意的眼神,恶狠狠地扫了一眼赵烈旧部,最终还是忍下了杀心,招呼着麾下城卫军们将他们收监。

随即转身,朝着城门外奔赴而去。

“大人?您这是?”

许多城卫军皆都骇然,看出了裴无寂的意图。

“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我且去野鸡塘村看看,将之尸身,带回城来。”

裴无寂面无表情,冷着脸道。

果然!

这是有多重视苏恒啊。

即便死了,都要去将其尸身接回城来。

许多人都是感慨,唏嘘不已。

许多城卫军更是暗生恼怒,看向赵烈旧部们,都是杀意熊熊起来。

这群混蛋,若非他们肆意妄为,岂会害死苏恒?

许多人都是纷纷生出了,将赵烈旧部成员碎尸万段的冲动。

“开门!”

裴无寂冷声轻斥,招呼着城卫军打开半掩着的城门。

“大人,此刻天色已晚,城外已经不再安宁。您此番出去,只怕也是危险重重啊。”

负责驻守城门的城卫军却是神色迟疑,有些畏怯地劝告。

如今夕阳西去,即将天黑。

夜幕一旦降临,城外阳气溃散,阴气如潮水涌动。

届时,妖魔邪祟就会纷纷走出巢穴,开始大规模行动活跃。

人族这些血气醇厚的修炼者,在黑夜之中行走在外,就如同一盏明灯,在黑夜中游荡。

届时,必然会吸引四面八方游荡的妖魔邪祟趋之若鹜。

那般处境,哪怕裴无寂已经洗身境大成修为,都未必能够安然无恙。

更何况,镇杀苏恒的,还是湿婆兽。

湿婆兽的实力,本身就是不输洗身境的。

即便裴无寂在白昼遭遇,都未必能够全面镇压下来。

白昼尚且如此,更何况夜晚?

“让开!”

裴无寂却是不肯听劝,态度很是憎怒:“苏恒只是遭遇湿婆兽,未必就真的会被湿婆兽杀害。”

“这群蠢货也只是看到湿婆兽被吸引而来,并没真正的看到苏恒被湿婆兽镇杀。以苏恒之才,只怕会有回旋的余地。”

“我必须出城前去,进行驰援。或许,他还有救。即便……真的晚了,我至少也要待他的尸身回来,给他的亲友一个交代。”

裴无寂态度强绝,双手撑住城门,就要将半掩的城门拉开。

“大人!”

眼看着裴无寂如此,看守城门的城卫军急忙上前阻挠。

“大人,何苦如此?您是知道的,苏恒活下来的希望渺茫,你又何苦为难自己?”

“天色已晚,夜幕将临,您这一去,也将九死一生。您若出了意外,受影响的可是广灵县城十数万百姓啊。”

“就是!大人,您不要因为一己之私,而置全城十数万百姓的安危而不顾啊。”

“大人,请三思而后行!”

看守城门的城卫军纷纷跪伏下来,恳请裴无寂不要冒险出城。

裴无寂作为广灵县城名列前三的强者,对广灵县城的安全格外重要。

否则,当初湿婆兽和人面灯笼也不会想要伏击裴无寂了。

裴无寂一旦出了意外,广灵县城可未必还能够挡得住妖魔邪祟的冲击。

“大人,三思而后行!”

其他城卫军,以及许多闻讯赶来的路人得知消息,也都是纷纷规劝起来。

城门口附近,跪倒了不少城卫军。

眼看着麾下城卫军如此恳求,裴无寂气得脸颊青筋凸显,神情狰狞了起来。

这份气恼和愤怒,不是针对城卫军。

而是针对自己,针对赵烈旧部们。

他恼恨自己无能,居然守护不住一个优秀后辈。

他恼恨赵烈旧部们的愚蠢,竟然就这样害死了一个优秀后辈。

他恨得咬牙切齿,恨不能将湿婆兽碎尸万段,剥皮抽筋。

但,这份恨意,他却是无处宣泄,唯有在心中交织。

这让他倍感憎怒,却又无可奈何。

“苏恒救过我,曾不惜身死,涉险救我。而今,我却要顾虑重重,无法救他。呵……”

恼恨之后,裴无寂又不禁自嘲,对自己的无能,更感悲哀。

许多城卫军知晓此事,曾也目睹。

耳闻裴无寂的自嘲,皆都羞愧难当。

他们都能理解裴无寂的羞惭,但,没办法。

广灵县城需要裴无寂。

广灵县城的十数万百姓,需要裴无寂。

满城人族的安危,更需要裴无寂。

“老裴,事已至此,惭愧无用。”

县尉许衡见状,叹了口气,走上前来,拍着裴无寂的肩膀叹道:“苏恒已死,无力回天。我们深感遗憾,但却不能意气用事。”

“你应该明白,我们背负的责任,很重很重。我们需要庇护的,不只是苏恒一个人,而是广灵县十数万百姓,甚至是偌大天下。”

“所以,苏恒已死,我们即便悲痛惋惜,却也无法前去为他报仇雪恨。若是……你心中感到愧疚,便将这份愧疚,回报给他的亲友吧。”

“我记得,苏恒有个阿姐?也在城中。不如,你将之收入麾下,或是认作义女,加以培养吧。”

“我可以做主,甚至满城百姓也可以做主,准许你在培养苏恒阿姐的事情上,予以资源倾斜,如何?”

县尉许衡慷慨许诺,周围耳闻的百姓,城卫军和衙役们,皆都没有一个人反驳。

裴无寂叹息,沉默半晌。

最终,紧扣着城门的双手,慢慢的松开。

最终,无力地垂落了下来。

“来人,去将苏恒的阿姐请过来。”

县尉许衡见状,迅速转头,看向一名衙役捕头嘱咐。

“是!”

那名衙役捕头应声领命,仓促而去。

随着捕头离去,城门口的氛围,皆都再度变得沉寂。

所有人都是鸦雀无声,噤若寒蝉,大气都不敢喘。

即便是赵烈旧部成员们,都是唯有跪伏在地,瑟瑟发抖,不敢再有任何动静。

之前的求饶声,都是销声匿迹。

他们皆都很清楚,此时此刻,任何求饶都只会加速他们的死亡。

唯有保持缄默,等待事情就这样过去。

而在这样僵持,沉默,压抑的氛围下,时间飞逝。

终于,止不住哭声的苏琳,在窦青等人的陪同下,跟随着领命传唤的捕头奔赴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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