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川长叹了口气:“老婆,问题大了。”

“怎么说?”

“可能咱俩差辈了。”

“啊?”

*

谁都没想到,本来只是按礼节,新女婿来拜访一下“老丈人”,居然成了认亲大会。

虽然这亲……有点远。

“郑达是我的亲大哥。”

郑寿这句话一了来,沈溪差点跳起来。

郑寿把这事,原原本本地给说了出来。

郑家祖辈,并不是三江省的人,而是世居北方。

后来北地大旱,兵慌马乱,郑家一大家子举家迁往宁省,谁知道路上遇到山洪爆发,郑家人走到最后只剩下他们兄弟和祖父三人。

结果祖父还染上了时疫。

“我祖父临终前,一直念叨着,天命不可违。留下遗命,让我们兄弟俩各奔前程,此生不许相见。”

“我哥一路往南,我就去了东面。再后来遇到特殊年代,你们也知道,我们做这行的,自然受了很大的影响。我下放来了樟树村,这边的人也还算善良。日子其实也还好过。”

“这么多年,虽然有祖父的遗命,但我时不时就想出门,去打听打听我哥的消息,哪怕不见面,知道他过的好,我也能安心。

之前有传言在港城见过他,我也去过好几次,结果都没找到。我在那边是有听过邓通的名字,怎么也没想到,他居然就是我哥。”

邓通成了港城有名的富豪,却从未在报纸上露过脸,所以郑寿从来没想过,邓通居然就是自己的亲哥。

沈溪听完,简直要大呼一声,大千世界,无奇不有。

没想到陈川姑婆的老公,居然是她师父的大哥。

这样算来,她跟陈川……

“我是不是要长你一辈?”她低声问道。

陈川笑容灿烂:“老婆,只要你高兴,想长我几辈都行,我很好说话的。”

他凑过去,在她耳边说道:“你说,这论起来,我是不是得称呼你一声姑姑?嗯,姑姑,姑姑……”

“呸!你鸽子啊你!”

沈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,赶紧叫停某人。

郑寿扫了眼两口子耍花枪,叹了口气:“你们也不必拘泥于辈份什么的,反正我也从没正式收过你入门,你也算不得我的徒弟。”

“啊?”沈溪傻眼,真没想到,听个故事,把师父给听丢了,这可不行!

“这怎么说的呢,我是那种人吗?一日为师,终生为父,师父,我可以没有老公,但我不能没有你啊。”

嘿,你是哪种人?

陈川笑眯眯地看着老婆。

沈溪给他一个“你懂的”的眼神。

他自然懂。

能骗为什么要说真话,反正好话不要钱。

至于郑寿,自然也懂。他的徒弟,向来是满嘴跑火车,说的话,十句有十一句不能信。

但也不妨碍,他听到这话时,心里高兴啊。

不过他的高兴也没表现出来,还是面上平静,没再说什么,只是细细问了陈川,关于郑达的事情。

很简单的生平,跟酱油铺小姐一见钟情,然后就拐了人家私奔,再后来想回来因为特殊年代没有成行。

等时间过去,又因为事业越做越大走不开。

能拐了人家姑娘私奔,不用听别的,都很郑达的风格。本来两兄弟,就是一个内敛一个外向。

郑达向来是三寸不烂之舌,树上的鸟儿都能被他哄下来,何况姑娘。

“不过他身体也不太好,听说是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,所以……”

郑寿长叹一声,听到哥哥没有留下孩子,也不意外。

“当初我哥在路上,烧了整整三天三夜,差点烧傻了,后来遇到个老中医救了回来,只是说,以后恐怕有碍子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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