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派人去雅文苑,说朕今晚不过去了,让文贵人早些歇息。”

“是!”

周贵人憋屈了那么久的心情,总算畅快了!

虽然她不敢让贵妃娘娘收敛脾气,但至少摆了文贵人一道啊!

初次侍寝,陛下就丢下她走了,再也没回去。

可想而知,明天消息传开后,后宫众人会怎么嘲笑文贵人。她要是姜婉歌,只怕都没脸出门见人了。

周贵人想了许多悲伤的事,才压下情绪,没有笑出声。

不知怎么的,南宫玄羽看着周贵人的肚子,脑海里浮现出的,却是沈知念的身影。

女人遇喜,都会变得娇气起来,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,想让他对她们多一些怜惜。

今天不是这个说孕吐,吃不下东西;明天就是那个说嗜睡,整日昏昏沉沉的。

可念念有孕已经两个多月了,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,抱怨过这些事。

以他对她的了解,恐怕她不是真的没事,而是不想让他担心,所以把所有辛苦,都藏在了心里……

这一刻,南宫玄羽竟有些懊恼。

他怎么没早想通这一点,多给念念一点关爱。

不知怎么的,这一刻,他突然十分想见到她。

反正周贵人已经没事了,南宫玄羽起身,正准备往钟粹宫而去,翠竹却一脸焦急地跑了进来。

“奴婢参见陛下!”

“陛下,贵妃娘娘发了高热,整个人都快烧糊涂了。正好谢太医在这里,若周贵人的身子没有大碍,请您让谢太医去看看娘娘吧!”

贵妃陪伴他多年,又为他生下了大公主。南宫玄羽因姜婉歌将她禁足,只是为了打压定国公府的气焰,并不是对贵妃没有情分了。

听到翠竹的话,他立刻起身往主殿走去:“谢炎!”

“微臣在!”

谢炎连忙跟在后面。

周贵人咬着嘴唇,望着帝王头也不回的身影,心中满是失落。

虽然她早就知道贵妃娘娘的计划,可看到自己怀着身孕,在陛下心中都没有贵妃娘娘的分量重。周贵人心里还是十分难受,又开始郁结了……

主殿。

为了把戏做得逼真,柳贵妃在冷水里泡了许久。就像翠竹说的那样,整个人都烧迷糊了。

不过她的容貌本就极为美艳,此刻烧得双颊潮红,不仅不显得憔悴,还带了一丝别样的美感。

终究是自己盛宠了多年的女人,又大半个月没见了,南宫玄羽就算不满她的跋扈,此刻心中的那口气也消了。

“谢炎,快给贵妃看看!”

“微臣遵命!”

谢炎立刻上前把脉。

帝王冷冷地扫了殿内的宫人一眼:“你们是怎么伺候的?竟让贵妃病成了这样!”

“莫不是觉得贵妃被禁足了,就一个个开始怠慢她了?!”

宫人们吓得哗啦啦跪了一地,惶恐道:“奴才/奴婢不敢!”

翠竹和小伟子低着头,心里却乐开了花。

看陛下这反应,分明还是很在意贵妃娘娘的。娘娘这招苦肉计,并不是没用。

就是不知道,陛下会不会看在娘娘受苦了的份上,提前结束娘娘的禁足?

不多时,谢炎收回了手指,恭敬道:“回陛下,贵妃娘娘脉象浮数,有外感病邪,乃风寒外侵。待微臣开一药方,先为贵妃娘娘退热。”

帝王挥挥手,示意他去开药。

柳贵妃虚弱地睁开了眼睛,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,就站在床边。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,迅速蓄了一层泪水:“陛下……”

“清清还以为,您再也不会来看清清了……”

她一开口,声音十分嘶哑,喉咙更是火辣辣地疼。

但柳贵妃觉得,只要能见到陛下,这些苦都是值得的!

南宫玄羽眼底闪过了一丝复杂。

他固然是为了打压定国公府的气焰,可又何尝不是觉得,贵妃这些年确实太过跋扈,想借此机会磨磨她的性子。

而且皇后已经跟废了没区别,文贵人还未在后宫立起来,他不能这时就将贵妃放出去。

最终,帝王只是道:“若贵妃已经知错,朕便将三个月的禁足,改为一月。”

“你好好养病。”

话音落下,南宫玄羽便离开了永寿宫。

“陛下!陛下……”

柳贵妃望着帝王离去的方向,满眼心碎,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落了下来。

翠竹心疼地跪在了床边:“娘娘,您不要太伤心了。”

柳贵妃的眼泪根本止不住:“从前本宫有个头疼脑热,陛下比谁都心疼。可如今,本宫都烧成这样了,陛下也只是缩短了禁足的时间。他不仅没放本宫出去,甚至连多留在这里陪本宫一会儿都不愿意……”

“你们不懂,本宫能感觉到,陛下已经变心了……”

“陛下真的不爱本宫了,是因为他爱上了姜婉歌那个贱蹄子吗?!”

“本宫跟她不共戴天!!!”

……

今晚本来是文贵人侍寝,但陛下说了不去雅文苑了,这会又离开了永寿宫,李常德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。

陛下心里现在最重视的是柔嫔娘娘,这样问总没错:“……陛下,可要摆驾钟粹宫?”

在梨花阁,看到周贵人有孕难受的样子,帝王心中就很挂念沈知念。

但这会他也冷静下来了,若他今晚宿在钟粹宫,一定又会将柔嫔推到风口浪尖去。

“回养心殿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帝王知道,明日后宫定会有许多关于文贵人的传言,镇国公府也会有想法。

翌日一早,他亲手写了一张字帖,赐给文贵人,才去上朝。

短短一上午的功夫,文贵人所作的《水调歌头》,就传遍了整个后宫。

不仅如此,因为这首词实在太过令人惊艳,甚至都传到宫外去了!

……

钟粹宫。

孙常在用过早膳,这会正在主殿陪沈知念说话呢。

“柔嫔姐姐,文贵人昨晚作的那首词,居然能得到御笔亲书!”

“如今后宫没人嘲讽文贵人第一次侍寝,却被周贵人把人抢走了。大家都在感叹她的才华,说文贵人是后宫第一才女呢!”

沈知念看着宫人抄录的《水调歌头》,美眸微微眯起,眼底闪过了一抹深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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