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郎抽出插在地上的刀刃，甩了甩上面的血滴。
“很高兴你还认识我，怎么样？见到我是不是感觉挺意外的？”
诺诺的表情何止是很意外，简直像见了鬼似的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，你……你竟然还活着？！”
“我要是没记错的话，咱俩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仇恨，怎么？你很想我死啊？”
诺诺的眼神从震惊，逐渐转变为惊惧。
白玉郎的出现，意味着她的生命即将走到今天。
诺诺心中清楚自己今天极有可能会死在白玉郎手中，稍作迟疑后，结巴道：“饶……饶我一命……”
“饶不饶命的等一会儿再说，你这是带人干嘛去啊？”
“去……去杀裴天召。”
“杀裴天召？”白玉郎一愣：“裴天召不是正法寺少卿吗？怎么？你要造反啊？”
“不是，是裴天召他辞官了……”
“喔……原来是这样啊……”
白玉郎站起身，拿着那把染血的匕首，来到昏倒的侍女们身旁。
“噗呲~”
白玉郎一刀插进其中一人的脖颈处，送她去见了阎王。
侍女们长的都很漂亮，但是这并不能让白玉郎升起怜香惜玉的心，今天当着诺诺的面摘下面具，他就没想着让这群人活着回去。
诺诺伏在地上，亲眼看着白玉郎一刀接一刀的杀死自己下属。
那种即将濒死的感觉，令诺诺忍不住的颤抖。
很快。
白玉郎拎着匕首，来到了诺诺面前。
“求求你了别杀我！只要你不杀我，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需求！”
“以身相许吗？实在抱歉，我不缺女人。”
白玉郎举起匕首，刀尖悬浮在诺诺的头上。
“相信我！你留着我会有很大的用处，我能帮你从女帝那里打探到消息！”
白玉郎皱眉看着诺诺：“之前女帝身边有位侍女名叫文儿，是块儿硬骨头，对女帝忠心耿耿，临死都没对我服软，你跟她比起来，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！”
“我有爹娘和弟弟要养，我不能就这么死，我死了，他们会活不下去的！”
白玉郎愣了下，总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，好像在哪里听过。
想起来了。
纪小年那个王八犊子说过。
诺诺咬紧嘴唇，眼中泛起泪花：“真的算我求你了，只要你能饶我一命，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！”
好一个当牛做马。
不过白玉郎并不吃这套。
“妹子，你是女帝的人，是她身边的贴身侍女，你让我怎么放心的把你当个牛马啊？”
“我可以把我的家人交给你，只要我的家人在你手中，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！”
白玉郎笑了：“你连你的家人都能舍弃，你背叛我还不是一瞬间的事儿吗？”
“不是的，我知道我的家人在你手里，你不会为难他们，只要你照顾好我的家人，我一定尽心尽力为你做事，可……可以吗？”
白玉郎有些犹豫。
若是能策反诺诺，让她为自己办事儿，确实能方便自己很多事情。
不过难点在于诺诺的受控程度，可能家人对于她来说，在她心里并没有太大的分量。
女帝身边的侍女，用好了绝对是一把锋利的刀。
可若是用不好的话，自己的身份定会暴露无遗。
诺诺的命是留……还是不留呢？
思考半晌后，白玉郎问道：“你是女帝身边的侍女，怎么你的家人没在女帝手里握着？”
“我当年进宫时，对总管宣称自己是个孤儿，实际上我有个儿时的玩伴随我一同进的京，她叫小艺，是京城天水桥卖枣糕的。”
“就怕被女帝知道我是个有爹娘的人，所以我进宫八年从未回过家，每次都是托她将银子送去我家里，不信的话你可以去京城找她问问，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！”
“你是哪里人？你家人在哪里？”
“就在往前走一百多里的龙乡镇小泉村，我本来就打算借着这次外出的机会，回家看看我爹娘的。”
“不对，你撒谎！”白玉郎眯起眼睛：“你带了这么多的侍女，你怎么可能敢回家？！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没打算让她们活着回京。”诺诺脸色涨红的说道：“你可能会觉得我心肠歹毒，不过我已经八年没见到我的家人了，我很挂念她们。”
“我们此次前去是去杀裴天召的，我可以把她们的死，全都推在裴天召身上……”
“你这个解释倒也行得通，不过光凭你用嘴说是没用的，你带我去见见你的家人。”
诺诺连连点头道：“好！我现在就带你去！”
白玉郎拉起诺诺，嘱咐道：“我在考虑要不要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，我希望你能珍惜，别和我耍花招。”
“你放心，我绝对不会耍花招的！”
“走吧。”
白玉郎领着诺诺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，只留下了满地的尸体。
经过这么一番折腾，药效彻底在诺诺体内散去了。
她带领白玉郎来到城内，先是找了一家药铺，给手上的贯穿伤做了个简单的处理。
随即又在城内买了一些枣糕、烧鸡、牛羊肉之类的生活用品，然后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，一路奔着小泉村走去。
见诺诺手上有伤，拎东西比较费劲。
白玉郎主动开口说道：“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吧，我帮你拿一些。”
“谢……谢谢……”诺诺道了声谢，将东西分给白玉郎一些。
该说不说，诺诺这一通买买买，看着倒是有点孝女归乡的意思。
“感觉你出身挺贫苦的，你跟谁学的功夫？”
“我的功夫是进宫以后才学会的，我本是进宫做宫女的，负责伺候兵部尚书的长女林慧兰，我每天都会看林小姐习武，看着看着，时间长就学会了。”
“林小姐发现我会武功后，便让我每天陪她习武，最后见我天赋不错，便将我举荐给女帝，去永宁宫当了侍女。”
白玉郎歪头看着她，颇为意外的问道：“你从没拜过师？”
诺诺摇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“奥，那你天赋还挺不错的。”
“跟白少爷比起来，我这点天赋不足挂齿，当初你与女帝交战时，我可是见识过你的身手，很是威猛呢！”
“嗯。”白玉郎淡淡的回应了一句。
天黑之际。
二人来到了小泉村。
“白少爷，这就是我家。”
白玉郎站在诺诺家门口抬头看去。
茅草房，篱笆院，好一个家徒四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