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惊呼，原来邢小芳被一只玻璃瓶砸到了头部，顿时鲜血直流。
“小芳，你没事吧？”
黄云吓坏了，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，看着邢小芳头上的血洇洇冒出，人都要吓傻了。
邢小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，下意识用手捂住伤口，当看到自己满手的血后，脸色顿时惨白如纸。
“血……”
她吓坏了，大脑一片空白，嘴唇止不住地颤抖。
骚动的人群很快安静下来，有好心的群众上前递给她一块手帕，让她捂住伤口。
然而即便这样，也不足以平民愤，人群中还是不断有咒骂声传出。
“活该，这样的人打死都活该！打死了也是为民除害！”
“就是，他们全家没一个好东西，还有她那个什么哥哥，以后要是从监狱里放出来了，那可不就是个治安隐患？”
“这女的是哪个单位的，直接找她单位去，让他们领导和同事都知道知道她是什么人！这种人要是在什么重要单位上班，以后免不了祸害别人！”
……
群情激奋。
黄云吓傻了，站在邢小芳旁边，局促不安，勾着头，几乎将脸埋进领口里。
邢小芳又痛又窘迫，羞愤难当，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地上。
就在这时。
“大家都散了散了！不要在这里聚集！”
突然，一道洪亮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，大家纷纷回头去看，发现是两位穿着制服的公安。
大家原本还没骂够，还想看看邢小芳怎么给林海月道歉，可公安来了，不允许聚集，没办法，人群顿时散了大半。
留下来的是真的气不过，打算等下给林海月作证，为她打抱不平。
“你们怎么回事啊？这是谁打的？”
看到有人受伤，公安自然上来先询问伤者。
邢小芳一看，立即挂了一张哭脸，委委屈屈抽噎起来。
“公安同志，你看看，你看看我被人打的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邢小芳身子斜倚着坐在地上，一只手还扶着伤口，两眼通红，嘴巴瘪着，一副凄惨可怜的模样。
看到这种情形，饶是公安同志也会不自觉地对邢小芳同情几分。
当时就对她表示出关切。
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，大家怎么会看不出邢小芳想要干什么。
当即就有好几个人站出来，你一言我一语，抢着向公安同志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。
听完前因后果，两位公安同志面面相觑，再看向邢小芳的目光都变了。
本以为公安同志能为自己伸张正义，找到扔瓶子的凶手，可没想到，听完大家的供词，公安同志只说可以送她去卫生所包扎一下伤口。
邢小芳又急又气，委屈得要命，却也知道什么都做不了了，只好勾着头，站起来打算跟着公安同志去卫生院。
却没想到，围观的群众还是不依不饶，执意要她向林海月道歉。
秦小娟冲在最前面，拦住邢小芳的去路。
“你今天必须给我嫂子道歉，要不然你别想走！”
众人纷纷附和。
“被人砸了你就有理了？凭什么说走就走？今天必须道歉，要不然我们谁都不答应！”
“对！道歉！必须道歉！这天下难道是没王法了，还能任由你这种人猖狂！”
“不道歉就别想走，今天非得让你长长教训！”
……
公安同志见这种情况，也不好强行将人带离，而且听了大家刚才的证词，也确实觉得邢小芳欠林海月一个道歉。
否则众怒难平。
于是，其中一位公安看向邢小芳，一脸正色道，“这位同志，既然是你出言不逊在先，那就请你向那位女同志道歉。”
邢小芳已经丢尽了人，整个人的脸色都是灰败的，她紧咬着嘴唇，都快咬破了。
“小芳，你就说句对不起吧，要不然……”黄云扯了扯邢小芳的袖子，又看了看周遭的人，意思再明显不过了。
邢小芳今天要是不道歉，她们两个恐怕是走不了了。
原本邢小芳心里还憋着一口气，想着只要不道歉，就不算输的彻底。
可现在到了这种地步，连公安同志都让她道歉，实在没办法，只好迈着沉重如铅的双腿走到林海月面前。
“对不起。”
声音比蚊子还小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林海月是真的没听清，看她一脸含恨的表情，还以为她是在骂自己。
邢小芳狠狠咬了咬嘴唇，闭了闭眼，像是下足了决心。
“对不起！我说对不起！”
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的，说完，转身就跑了。
这一下，总算平了民愤，看在她头破血流的份上，大家往旁边挪了挪，不情不愿地给她让出了一条路。
邢小芳再也绷不住了，一边哭着一边往外跑，黄云紧追其后，两人一路上引来不少关注。
公安同志没想到这俩人跑得这么快，等跟着出去时，发现邢小芳和黄云已经不见人影了。
这下子，正义得到了伸张，人们总算满意了，个个面露欣慰，慢慢散开了。
“这算是道歉吗？有她这么道歉的吗？”
人群都已经散了，秦小娟还是心里不舒服，总觉得邢小芳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道歉，无非是迫于群众的压力，勉强说出那几个字罢了。
林海月摸了摸她的小脸，安慰道。
“她当然不是真心实意的道歉，她要是真的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，又怎么会做出之前的事情？无所谓了，不要跟烂人纠缠。”
这时候秦战也走了过来。
“行了，既然事情过去了，就不要放在心上，有这么一回，以后她们肯定也不敢太过分了。”
大家好不容易一起出来一趟，可不能因为这种烂人糟蹋了自己的好心情。
秦小娟点点头，林海月也笑笑，转身去看刚才那双红皮鞋。
售货员看到林海月走到自己柜台前，立即过来招呼。
刚才在旁边看了这么一出好戏，售货员也把自己代入到了正义的一方，现在看到林海月，自然格外热情。
“同志你真是好眼光，这双红皮鞋是新到的款式，质量可好了，你要不要试试？”